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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原三条高铁同日开通,周口、阜阳等省际边缘城市能否趁势突围?

2019-12-03 16:01

12月1日,中原三条高铁同步开通。郑阜高铁、京港高铁商合段、郑渝高铁郑襄段的开通运营,在加固郑州、合肥交通枢纽地位的同时,也结束了周口、阜阳、亳州等地不通高铁的历史。

即将开通的三条高铁线路示意图

此番开通的三条高铁,沿线站点共涉11地市,其中半数以上处在省际边缘地带。

其中,周口、商丘、阜阳、亳州地处豫皖交界,南阳、襄阳地处豫鄂交界,这些省际边缘城市不仅是各省地理上的边缘区,而且大都处在中国城市经济体系的后半段,是经济发展中最容易被忽视的区域。

面对如此困境,高铁,能否成为这些省际边缘城市“突围”的出口?

被边缘的交界地带

行政边界就犹如一堵“看不见的墙”。

墙内,地方保护主义盛行。地方政府追求自身经济利益最大化,采取行政手段干预区域经济的运行。

墙外,省际边缘城市同省外的来往存在严重的行政壁垒。

中国社科院研究员牛凤瑞曾对媒体表示,中国省份的经济结构体系独立性较强,省与省之间对区域经济协作的依赖度较低。行政边界对省际边缘地区的“阻隔效应”要远大于“桥梁效应”。

另一方面,由于地理位置偏远,省际边缘地区往往很难接受省会城市的经济辐射。在行政力量配置资源的模式下,离省域内经济中心越远,行政对其资源配置的欲望也就越低。

于是,边界区域充当了“献血者”的角色,而中心城市则成了“要素海绵”,产生了极强的虹吸效应。

11月27日,仍在收尾阶段的周口东站

今年3月,郑州近7成的房子卖给了省内其他城市户籍人口,其中,又有半数以上外地购房者来自周口和南阳。

在资金源源不断被中心城市虹吸的同时,人也在大量流失。

2018年中国城市人口净流出量排行榜,周口、阜阳高居2、3位,南阳、商丘、亳州分列6、7、11位。

数据显示,2018年年末,周口市户籍人口达1161.69万人,但常住人口仅867.78万人,人口净流出量高达293.91万,逼近300万大关,其中主要流向了省会郑州。

由于行政壁垒限制,再加上缺乏产业基础,省际边缘区一度陷入了“低水平发展的循环陷阱”,成了贫困的根据地。

周口、阜阳等地除了是劳务输出大市外,也是脱贫攻坚主战场,其中阜阳市临泉县是国家级贫困县和全国人口最多的县。

这次新开通高铁的11地市中,有7市属于淮海生态经济带

此外,周口、商丘、亳州、阜阳、淮南、平顶山、南阳所属的淮海生态经济带,也是典型的“弱弱型”省际边缘区。该区域的经济发展水平远远滞后于长三角城市群、山东半岛城市群。

高铁带来的转机

2018年,国家发改委正式印发《淮河生态经济带发展规划》。

其中提及,淮河生态经济带发展潜力巨大。该区域人力资源丰富,城镇化和消费市场潜力大,同时,毗邻长江三角洲等经济发达地区,承接产业转移的基础条件较好。

但要发挥这些优势,就需要软硬环境的改善。其中,硬件基础设施尤其是铁路交通的建设无疑是产业发展的关键。

得高铁者得发展”,已经成为上至政府主官下至普通百姓的共识。

郑阜高铁、京港高铁商合段建成通车后,将极大缩短沿线城市的时空距离,沿线居民乘高铁前往合肥、南京、苏州、上海、杭州、宁波等地,行程时间较原先的普速列车压缩一半以上。

皖北、豫东这些省际边缘地带,也有望与长三角发达地区形成更为合理的产业分工协作体系,长三角的一些普通制造业,转移这些地区将更加方便。同时,皖北、豫东的旅游资源、原有的优势产业,也将得以充分发挥。

厦门大学经济学系副教授丁长发分析称,在我国产业转型升级的过程中,一二线城市正大力发展高新技术产业、先进制造业,但普通制造业在很多三四五线城市仍然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,类似皖北、豫东地区,劳动力十分丰富,完全可以利用这些优势,吸引劳动力密集型产业,加快当地经济的发展。

列车驶进阜阳西站

以阜阳为例,农业结构偏重、工业基础薄弱,一直是制约阜阳经济发展的瓶颈。

2018年,阜阳地区生产总值达1759.5亿元,全市三次产业结构调整为17.7:41.9:41.4,产业结构仍处于较低层次,第一产业占GDP的比重居全省首位。

阜阳市发改委铁办副主任杨晋分析称,高铁的开通,将为阜阳的经济社会发展带来巨大机遇,拉近皖北地区与长三角之间的时空距离,进一步凸显区位优势。高铁还带来资金、信息、人才的加速流动,加速产业转移,促进资源优化配置,为地方经济发展奠定坚实基础。

错过了高铁交通革命第一波浪潮的阜阳,现在终于能在两条高铁的帮衬下,坐实皖北“领头大哥”的位置。

相互拆台与抱团取暖

高铁带来的曙光,还不足以解决所有问题。

除了基础设施建设外,国家发改委原副秘书长范恒山指出,绝大部分省际边缘地带发展不好,主要有两个原因。

一是地理边缘化导致内部行政治理、政策支持的边缘化。

目前,周口、商丘、阜阳、亳州不属于任何区域级的都市圈,整个豫皖省际边缘地带基本处于被都市圈所包围的“塌陷区”之中,经济发展水平相对滞后,缺少带动力强的区域核心城市。

二是邻省之间几个地区恶性竞争、相互拆台。

在高铁争夺战中获胜的邓州东站

处在郑渝高铁郑襄段沿线的邓州,就曾和邻县新野引爆过高铁争夺战。

邓州和新野是南阳下辖的两个相邻的县,联系一直很紧密,用两地老百姓的话来说,“打断骨头还连着筋”。

但为了让郑渝高铁在自家地盘设站,隔空喊话的舆论战、进京游说的公关战、鸣冤叫苦的心理战轮番上演,使得两个邻居的关系一度变得十分紧张。

不少学者认为,省际边缘城市应该在建立合作的体制机制上做些探索。

中国区域经济学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陈耀建议,省际边缘区远离中心城市,发展相对困难,通过抱团取暖,能够发挥各自优势,形成合力,使得地区形成合作发展。

目前,为了解决省际间的协调问题,跨行政区的区域合作常见的做法是建立市长联席会议,并设立一个联络的常设机构。

国家发改委国土开发与地区经济研究所长高国力认为,协调机制不能停留在“表面热闹”,而是应该真正选择制约省际交界地区发展的一些重要的领域,逐步确定共同解决问题的路线图、时间表,确定需要共同分担的责任和义务,同时也要明确将来的利益共享或者分成机制,建立一个相对规范的制度框架。

只有软硬环境的同步改善,省际边缘城市才可能真正驶向发展的快车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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